“慕生忠”這3個字,在青藏線上被提及的幾率非常高。在新中國紀元初創(chuàng)的年月里,這位解放軍少將可能在眾多元勛統(tǒng)帥中并不是那么引人矚目,但是“青藏線之父”、“格爾木之父”這兩個來自民間的封號,足以令他像這條公路一樣被牢牢記住。
嚴格意義上來說,格爾木至今都是一個沒有被找到的地方。這個地名只是一個老鄉(xiāng)為正在進行探路的解放軍提供的一個口頭線索,以訛傳訛的可能性非常大。遍尋未得的時候,慕生忠當年手拿鐵鍬往茫茫洪荒中隨便一插,說:“這里就是格爾木了?!庇谑侨诵暮腿肆﹂_始集結(jié),青藏公路開始延伸。
到60年后的今天,這個憑空而建的格爾木已經(jīng)成為中國西部和整條青藏線上的一座極其重要的城市。這個故事不僅稱得上膾炙人口,而且至今仍然在幾乎所有格爾木人的口中代代傳頌。
“慕生忠的鐵鍬”,不僅成為新中國歷史上的一個典故,用以描述革命人敢為人先的魄力與執(zhí)行力。另一方面,慕生忠可以說以格爾木為中心為整個青藏公路沿線地區(qū)打下了一種充滿了朝氣與開拓性的基調(diào)。這種基調(diào)與青藏線的景色和民風始終互為映襯,同時又被青藏線獨特、嚴峻的自然環(huán)境加以強調(diào)和突出,并且在21世紀成為一種文化氛圍開始蔓延到旅游領域——這其實是高原人挑戰(zhàn)精神的一種共鳴和輻射。
輪滑,也就是平時我們口頭上說的“旱冰”。輪滑運動在中國內(nèi)地城市興起已經(jīng)有不短的時間了,但通常情況下只是作為一種娛樂和運動兼顧的體育活動。在本世紀的第一個十年,青藏公路上的養(yǎng)路工人們開始見到“滑旱冰”經(jīng)過唐古拉山口的年輕人?!按蟾攀菑?006年吧,出現(xiàn)了輪滑進藏的牛人。我們起初還以為他們是中途下車,滑行幾公里玩玩的?!卑捕喙范问墓^(qū)(原109道班)工區(qū)長巴布接受采訪時說,“后來,他們到道班來休息,告訴我們是從西寧一路滑上來的。我們才知道,原來公路已經(jīng)可以這樣用了。”
劉穎是個廣西女孩子,這次召集了4位輪滑愛好者,一路從蘭州滑到拉薩?!拔移鋵嵤?979年出生的,在過去沒有人會把35歲的女人叫女孩子吧。這就是現(xiàn)在的青藏線,在路上沒有年齡,沒有代溝,大家都是年輕人。”劉穎接受采訪時確實表現(xiàn)出了超越真實年齡的活力和朝氣,“滑行青藏線,不年輕是不行的。青藏線上會出現(xiàn)幾十公里的大坡,上坡的時候缺氧,下坡的時候又得盡力保持平衡和可控。雖然我們的裝備已經(jīng)盡量做到專業(yè)了,但是輪滑的剎車裝置畢竟不是制動的。而且青藏線景色是漂亮,可變起臉來也快。這些都需要我們身體和精神一直保持在最好的狀態(tài)?!?/span>
與輪滑相比,自行車騎行青藏線相對來說算是比較傳統(tǒng)的項目了。從2002年開始的環(huán)青海湖國際公路自行車賽,使自行車騎行這種運動和旅行方式在高原上得到了很大的推廣。來自武漢的帥師傅今年67歲,戴著防風沙的面巾時只看身形完全是個小伙子。他說:“青藏公路的養(yǎng)護比較好,從西寧騎到這里,道路的情況一直比較滿意。青藏線上的道班工人們對我們這些旅行者都很熱情,海拔位置比較高的道班,還有對游客開放的氧吧。我和道班工人們也很聊得來,他們知道我的年齡后都很吃驚和佩服,這也小小地滿足了我的虛榮心?!?/span>
帥師傅和自己的另一個同齡騎友從西寧出發(fā),計劃利用25天左右的時間騎到拉薩。在雁石坪接受記者采訪時,他們說,一切都很順利,“這條路和這條路上的人,很多東西都超出了我們的想象。騎到現(xiàn)在,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老年人,因為隨時可以碰到讓自己感動的人和事?!?/span>
身處109道班,巴布曾接待過太多以各種方式行進在青藏線上的人們?!膀T自行車在以前看是比較冒險的創(chuàng)舉?,F(xiàn)在因為路況好,各個道班提供的救助服務也越來越好,騎行基本上已經(jīng)是比較常規(guī)的旅行方式了。自駕游更是普遍,如今車子的性能也好,兩三天就能從格爾木開到拉薩。另外還有徒步的、玩滑板的、騎摩托車的。上個月我們還看到一個年輕人騎馬走青藏線,到我們道班來住了一晚,馬就停在院子里吃草。這條公路早就不只是汽車的天下了?!?/span>
“其實,道班剛開始只是為遇到緊急情況的游客提供救助,但是現(xiàn)在青藏線上游人越來越多,很多人已經(jīng)把我們這當作是行程中的一個計劃了。我們也很高興,因為感覺到這條公路越來越有生命力,路和人都不像幾十年前那么孤獨了?!卑筒甲院赖卣f。